6年前,我看到南茜的时候,她正不省人事地昏迷在床,在约3个月的时间里,她几乎都倒卧在病床上,双手握紧拳头,脸容扭曲,不时从喉咙发出沙哑的吼声.身边的父母一脸茫然,看了令人心酸不已.
2003年的10月3日,是南茜一生中的转捩点,17岁的她,被人发现昏迷倒卧在古晋的一个坟场内, 医生诊断的结果是她被多人轮奸和被严重殴伤.医生甚至不排除凶手是以为她死了,才把她丢弃在坟场里.
大难不死的南茜, 虽然被送入医院深切部治疗,但却完全没有起色,医院认为她没有治愈的希望,就把她遣送回斯里阿曼巴都林当的住家.
南茜的家里很穷,父母只有一小片树胶园和稻田,月入不到马币300令吉,但还是把孩子送入学校读书,年少无知的南茜中学还没读完,虽然遭到家人的极力反 对,但在男友的唆使下毅然离家出外打工,家人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,但她还是偷偷地弃家人而去.年幼的她如花似玉,却不知道世情险恶,以为男朋友可以让她依 赖和带来幸福,没想到这是把自己当羊送入虎口.
警方在进行调查时,逮捕了几名年轻人,其中包括南茜的男朋友,但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,这个事件却不了了之.
回到家的南茜病情完全没有起色,这事传出来以后,得到社会一些团体与善心人士的关注,其中以德教会的组织最为积极,他们出钱出力,并通过联络官方去协助南 茜与她的家人.在部长与省长的帮助下,南茜再度进入古晋医院接受治疗,但病情仍然没有好转.医院又把她遣送回家,但德教会没有放弃,他们请来一名中医,帮 南茜针灸和推拿,一段日子过去了,南茜奇迹般苏醒过来,但身体依然瘫痪,神志也不是很清醒.
我一直不明白,为什么这事到这里就没有就后续,6年后的今天,当年的碎石路已经成为平坦的柏油马路,但南茜依然每个月从政府福利部领取微薄的70令吉,他 父亲仍然以割胶和种稻为生,母亲则大部分时间陪着无法行动的女儿.家中除了一个衣柜和好心人赠送的小型电视机,风扇之外,几乎空无他物.当时一些人的承 诺,似乎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远去.
南茜的妈妈告诉我,目前南茜可以自己进食,一些生活细节可以自理,但身体还是很弱,她无法站立,当然也不能行走,热心人士送她的轮椅,因为她没力气坐上去 而空置.征得南茜与她妈妈的同意,我查看南茜的双腿,我发现她的双腿没有严重的萎缩,如果这么多年来有做物理治疗的话,是不是能恢复行走能力呢?我当然无 法回答!
我跟南茜说话,她只是对着我笑,她笑的很灿烂,但我的心却有点发毛.后来我发现,南茜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,也不是不会回答,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与人 交谈.因为我在跟她妈妈说话的时候,她会突然开口,以沙哑,但不失坚定的语气来纠正她母亲回答问题时的错误.
我相信南茜的神志是清醒的,因为她听懂我们在说什么,在偶尔开口说话时也显得有条理.我见她的那半小时里,她一直在笑,我忍不住在想:一个像南茜有着这么 不幸遭遇的少女,是不会笑的这么灿烂的,她是否在用笑容来隐藏她的痛苦?她的一念之差,导致她与家人的不幸,也许她在忏悔,在用笑脸来掩盖自己的无知和不 幸!

南茜的笑脸背后,隐藏着悲苦的故事.